来源:文汇报  文章作者:佚名

 

 

    野食与派别

    画界有些人评论,黄永玉画画基本功不行。黄对此并无异意,“中国画、西洋画都没学过,我就用自己的方式画。”

    正是由于没有受到正统教育的束缚,他因而筋骨活络、心窍洞开、博采众长、吞吐万象。连他都说自己是个打野食的人,胃口比较好,凡是好的东西他都能加以消化吸收。

    他的绘画常常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画纯水墨的时候,淋漓尽致,不染丝毫丹青;而大多数时候,他对色彩有着特殊偏好,尤其喜爱大红大绿大紫等特“俗”的颜色,但他的俗不是拒人的、躲躲闪闪的俗,而是迎人的、一览无余的俗,一边画一边嚷着“就是要俗”,好比禅宗里的呵佛骂祖。

    中国画一般讲究实从虚生,飞白是最显示功力的地方。黄永玉的画常常反其道而行之,很满,追求虚从实生,让你从大量的信息中去捕捉隐藏的趣味。“我的画面上没得空,你要飞白到自己大脑里去飞吧。”

    对于他不中不西、自成一派的成就,他的学生建议老师成立一个“黄永玉派”,结果遭致老师一顿臭骂:“狼群才需要成群结党,狮子不用。如果你需要这样的力量的话,艺术的力量就减弱了。画画应该是一种没有纷争、没有是非、旁无他人的艺术追求。”

    主体与跋语

    正在中国美术馆举行的“同一个世界——中国画家彩绘联合国大家庭艺术大展”上,有一幅黄永玉画的肯尼亚火烈鸟。画面的主体是4只正在飞翔的火烈鸟,巨喙细脖,躬身伸腿。右上有跋语:火烈鸟长得那么怪实在少见。

    几个同去参观的记者朋友看到这里忍俊不禁:“这个老顽童!”

    看黄永玉的画,确实不同于看一般的画。他画上那些智慧、幽默、富有哲思的跋语,有时长篇大论,有时短语小议,时而令人捧腹,时而让人沉思。

    有这么一幅鹦鹉的花鸟画。如果就此打住,不会觉得好看。黄永玉题了8个字:“鸟是好鸟,就是话多。”于是这鸟就不再只是一只鸟,有了黄永玉的评说,色彩就不再只是红与绿,而变成了是与非、亲与疏、爱与憎,以及赞美、欣赏与无奈、叹息。

    另有一幅《田家梅》的画本来也没有多少过人之处,妙的也是题跋。黄永玉在题跋里发了几句牢骚,大意是故乡凤凰县许多人发财了,把新建的房子贴上白瓷砖,有个大人物去那里看后不解:“这么多澡堂子?”于是县里领导要求不贴白瓷砖,所有建筑刷成灰黑色。

    在他画的十二生肖册页里,专门附有一张跋:“我并不清楚甲子的算法,只是对画十二生肖觉得有趣。很多年前闹过笑话,香港一位朋友请我画一套生肖画,画来画去,居然出了十三张,朋友高兴,我却莫名其妙。原来多画的一张是猫,且特别之可爱。这一次按规矩写下种次,但心里还是舍不得可爱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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