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东方早报 文章作者:石剑峰
圆明园兽首拍卖现场
文怀沙假大师,余秋雨“裸捐”,蔡铭超炒高赃物兽首、袁腾飞“制造”历史……那些由谎言搭建的2009年文化闹剧接二连三填充着媒体文化版头条,看“文化出丑”似乎成了读者与媒体的一场默契共谋。文化人在这个时代有如此大的商业、政治市场,算是赶上好时候了。可文化界为何总是掉链子?为何总有那么多的把柄与笑话?当文化人主动降格为消费品的时候,不要埋怨文化和文化人怎么能成为大众随意摆弄甚至嘲笑的小玩意;当文化人坦然接受来自商业和政治的献礼之后,不要怨恨大众开始倒脏水;当文化人讨好于大众的时候, 就更不要郁闷大众怎么能如此善变、健忘和背叛。文化人到底是什么?他的责任、担当和抱负是什么?也许我们看到的更多是应各种需要生产出来的文化产品,而不是具有独立意志的人。所以,那些被拆穿的不是谎言,只是我们已经用完了该扔进垃圾回收箱的产品,仅此而已。2010年的中国文化界,还会继续玩着垃圾回收的游戏,以谎言和其他的名义,而绝大多数的谎言都被带进了棺材。
度过2009年初的年龄造假危机后,文怀沙重出江湖——以一个普通文化老人的身份。然而,面对一个饥渴的市场,“大师”“大家”们还会一个个被捧出来。 文怀沙:被打假的“大师” 在《人民日报》资深记者李辉揭穿文怀沙假大师真骗子真面目之前,文怀沙的底细仅在文化小圈子里见怪不怪流传,而在公开场合,文怀沙顶着媒体、民间、官场强加的国学大师称号把大多数人骗得团团转。大师的谎言拆穿之后,却又有那么多商业机构和政府机关庆幸当初被文怀沙拒绝了讲演邀请。 不过赝品大师的帽子并没有压垮这个年迈的老人,度过2009年初的年龄造假危机几个月后,文怀沙重出江湖——以一个普通文化老人的身份。身价出场费都掉了不少的文怀沙在浙江的一个商业活动中说,摘掉国学大师的帽子很高兴。厚颜的极致就是无耻、无赖了,不过这句话倒说出了一个事实,“国学大师”的帽子确实是媒体、大众、官员们强加给他的,文怀沙无非是默领之后抬高身价,赚取更高出场费,获取更多社会资源罢了。在不少官员、商人和大众眼中,文怀沙不啻是个大师,钱不是问题,就怕请不动这位大人物。同行那听来的故事是,某报重金请文怀沙题字,幸好李辉打假之时该报还未将题字化作招牌,否则就成了媒体的笑柄。只是几万元的润笔费一文不值了。问题就在此,文怀沙可以狡辩并未自封大师,但从老人变成大师然后被打成原形,当中有多少钱财化为乌有?当事人自认倒霉,可文怀沙居然可以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李辉拆穿文怀沙真面目的手法并不是直接质疑其大师的成色和学问,而是从文怀沙的虚构的高龄和人生经历着手,进而对其人格和动机产生质疑,从而绊倒了一个被称作“大师”的偶像。这是最为简便的策略,因为在大多数人心目中大师不仅与学问有关,也暗含着道德的标杆。可令人遗憾的是,在所有关于大师的讨论中,对于何为大师依然如此模糊,因为这个时代没有任何大师,所以没有他们作为基准去衡量、比对他人。也或者说,这个时代没有任何文化领袖。 在这个没有文化领袖的时代,每个行业却又如此饥渴,稍有大众知名度的文化明星一不小心就被下了套,成为“大师”。企业需要他们去演讲题字提升企业文化,小文人需要傍他们的光提高知名度,各类开闭幕式需要他们剪彩发言给文化形象加分,大众媒体依赖他们博得卖点,大众通过他们增加文化修养……这是一个很大的市场,所以“大师”“大家”们还会一个个被捧出来。文化人在这个时代有如此大的商业、政治市场,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圆明园兽首被炒高的背后不排除有海内外利益团体共同“做局”的可能,而蔡铭超或许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棋子”。 蔡铭超:以“爱国”的面具,炒高赃物兽首 有道是“商人无利不赶早”——当鼠眉鼠眼的厦门商人蔡铭超2009年3月初在一家所谓“中华抢救海外文物专项基金”搭起的台子上,宣称他通过电话以数千万欧元竞拍下圆明园兽首后,“大义凛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每一位中国人在那个时刻都会站出来的,只不过是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只是尽了自己的责任。” 真的是每一位中国人都会在那个时候站出来吗?至少笔者不会,千千万万的中国人就这样成为这个厦门商人的“被代表”对象! 显然,自说自话的蔡铭超对此根本亦无法自信,那句照本宣科的美丽高调匆匆说完后,此公如做了亏心事般立即从发布会的后门落荒而逃,根本就不敢直接面对现场的媒体。 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是一种“爱国”,那何必如此呢? 以后的事实如层层剥笋般证明这只不过是一个美丽无比的谎言,正如研究圆明园文物达半个世纪之久的罗哲文先生在拍卖前接受早报独家专访所质疑的那样,所谓的圆明园兽首根本不是国宝,其真正的价值最多不过10多万元,他称佳士得“不只是违背相关国际公约,还在于用罪证做交易,用罪恶牟暴利”,并自信地认为“中国人不会再出现在竞拍现场,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一个罪证,并没有什么艺术价值”,但显然,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低估了海内外勾结的炒作集团巨大的胃口——他们费了那么多劲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把1500美元的兽首炒成了千万欧元的天价,如此一来,岂不枉费了他们的一通心计。 他们一定不会甘心!拍得成拍不成是一回事,但他们必须要让世人知道些破铜铸成的兽首价值已升值到亿元,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方法都必须如此——因为他们还需要出货! 于是出现厦门商人蔡铭超通过电话竞拍将一件价值10多万元的赃物炒高到1400万欧元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而其后的台湾商人王定乾亦浮出水面四处活动宣扬兽首的“巨大价值”也顺理成章,王定乾透露离拍卖还剩一个小时,蔡铭超还在与他电话沟通——王定乾是台湾寒舍艺术中心董事长——台湾寒舍集团正是圆明园兽首的最早囤积者。 再联想到为蔡铭超个人行为举行发布会的“中华抢救海外文物专项基金”——此一基金2002年成立以来所做的大事大多与圆明园兽首消息相关。 虽然最初网络间对于蔡铭超所谓的“爱国行为”叫好声不断,但总有人会看清这些并不高明的伎俩的,90多岁的中国文物学会名誉会长谢辰生与罗哲文无疑都是让人尊重的,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没必要再扯上什么利益,浮华世事在这些历尽沧桑的老人眼中是看得透也看得清的,所以在2009年3月13日当蔡铭超仍在夸夸其谈“爱国”感受时,老人接受早报独家专访时直接点中了蔡铭超一干人等的“七寸”:“ 炒高赃物,何谈‘爱国’?!”并直接质疑所谓的“中华抢救海外文物专项基金”所作所为极不合适。一条脉络因之渐渐浮出水面:圆明园兽首从1500美元被炒高到1400万欧元的背后不排除有海内外相关利益团体共同参与“做局”的可能,其目的就是为了炒高本来价值并不高的圆明园兽首,而蔡铭超或许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棋子”。 正打着如意算盘的另一方显然慌了手脚,反映到蔡铭超其后的言辞上,便是如变色龙一般反复变化:竞拍动机从“有付款意愿”变成“就是让它拍不成”,不能付款原因从“国家文物局通知导致无法入境”变成“因为(兽首)来历不清不楚”,竞拍策划者也从“我们”变成“个人行为”。 隐藏在后面的集团大概也看出了蔡个人表演的低劣,不得不有所收敛,王定乾也终于开始撇清与蔡铭超的关系——如落水狗般的蔡铭超最后不得不承认错了,称感觉像小偷一样,准备关闭他的公司。其后的网络调查显示,七成网友认为蔡的行为并非如他所言的“爱国”。 然而,这样一出戏真的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那些出没于资本市场的惟利益是求的集团除了“爱国”的面具,还会有其他面具与谎言,当然,我们在其后也许还会看到各式小丑及其代言人粉墨登场。
被“做局”炒高的兽首(CFP 资料)、“裸捐”出来的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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