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迪和达利：两个古怪的加泰罗尼亚人

    看高迪的展览，自然会想到另一个西班牙人——萨尔多瓦·达利。几年前，达利作品在上海的展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高迪和达利（1904-1989）都是土生土长的加泰罗尼亚人，那是西班牙经济、政治、文化上最悠久最活跃的地区。高迪一生以加泰罗尼亚人为荣，他长得很像北欧人，金发，深蓝色眼睛，眉目俊朗，皮肤有些玫瑰色，不过，要是有谁说他像北欧人，他必定要一本正经纠正过来。

    达尼埃尔·吉特拉－麦若科曾专门撰文比较过两位大师，他说：“加泰罗尼亚以把居民分成两类为荣：一类是严肃的，平衡的，举止得体的，另一类则容易冲动，发怒，脾气急躁，任性，顽强。高迪和达利属于后一类。”

    加泰罗尼亚有句话：乡下人都是急脾气。高迪的脾气也很糟糕，他说，坏脾气是他这辈子唯一没法控制的事。他经常用活人制作石膏模型，有一次，为了塑造一个逼真的送信天使，高迪让手下年轻绘图师担当模特儿，勒令他保持姿势，然后让雕塑师往他身上涂抹石膏，以致绘图师因窒息和疲劳当场昏厥过去。

    年轻的达利前往马德里学习艺术，正好赶上西班牙30年代前卫艺术运动的浪潮，绘画和种种怪癖让他成为一个名人。

    两个加泰罗尼亚人都因创造了一个令人惊奇的世界而闻名，达尼埃尔·吉特拉－麦若科写道：“他们都选择精神的自由和创造性的想象力。他们都被视为天才，被疯狂所折磨，内心为潜意识里某种形式的错觉所攫取。”

    两人在大学期间有那么一些相似，但日后的人生就相去甚远：高迪一直扎根加泰罗尼亚，不去巴黎、纽约、智利……哪里都不爱去，建筑难题似乎吸走了他全部的热情和经历，全巴塞罗那都知道他，可他却没有兴趣混迹在富商客户的社交派对中，除了一段短暂无果的罗曼史，高迪再没有风流韵事传下来，终生未娶。

    达利的生活是另一种超现实，从成名那一刻起，就想方设法成为文化名流圈子的主角。种种怪癖，无论是天生的还是刻意培养的，成功地让他成为社交圈中的话题人物，比如声称童年患有猛烈的歇斯底里痉挛，“鱼胶、母山羊粪、蛇油恰到好处地混合就是我要的公山羊气味”的“达利御用香水”，狂热崇拜妻子加拉，对金钱异常贪婪，和艺术家朋友的不断反目……

    不过，达利一直很推崇自己的老乡。1933年，在达利的鼓励下，超现实主义者通过杂志和著名摄影师曼·雷（ManRay）的照片传播高迪的世界。1969年，达利还为高迪写了一本书。

    两人都厌恶机械的、僵硬的物体，以梦幻的意象和丰富的想象力出众，但作品透露的是不一样的内心：达利比高迪有着更多的惊恐不安。达尼埃尔·吉特拉－麦若科还有一个有趣的发现：“他们的名字预言了各自的一生：高迪（Gaugi）意思是享受钻研感兴趣的问题，而达利(Dali)的意思是被强烈的欲望和冲动所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