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网络  文章作者:刘曦林

    一

    “现代”,在这里作为一个时代概念,大体和刚刚过去的20世纪相合。尽管现代中国花鸟一类绘画艺术有着鲜明的现时代特色,但毕竟不是最摩登,因此“现代”在本文中并非等同于现代主义(Modernism),而只是谈到风格、语体时含有时新之意。

    二

    关于花鸟画的界域,在现代似乎有些太宽泛了。花卉、翎毛、畜兽、草虫、蔬果、龙鱼和“四君子”画,甚至在题材与格局上类似西方静物画和动物画的水墨或彩墨表现也归入了此科。因此,我曾经认为:“我们今天所谓的花鸟画学,是以植物、动物形象及其相关物为题材,藉以表现人,表现人与自然、与造化、与社会关系的诗化了的造型学问。”

    三

    现代中国的花鸟画是在承传并变革古代花鸟画的矛盾运动中生发的。从承传的一面讲,它不仅仅是对清末技法、样相的简单延续,而是继承了整个古代中国画、古代花鸟画的美学传统。

    明清二季,文人花鸟画成为主潮,院体画、工丽派走向式微。文人画重人品、学问、才情、思想,弱化了造型的写实性、精微性及色彩的丰富性,强化了艺术的主观性、表现性、抽象性、书写性、随机性,强化了文思和多样艺术的综合性,强化了水墨语汇的纯正性,使花鸟画艺术发生了重大突破。20世纪的花鸟画所面临的正是这种总体的情势。从就近的传统而言,20世纪的花鸟画更多地受到了18、19世纪画风的直接启示,并受到20世纪大文化背景的促迫,在美学品格上发生了诸多变异。

    四

    画家们大都期望无为地自自然然地生息,然而艺术并不生存在真空里,花鸟画作为文化子系统的一个细科时时受到大文化背景的影响。在这个世纪里,给予艺术以重大影响的首先是政治的变革以及相应的意识形态的革命,另一社会文化因素是西学的冲击。西潮不仅使整个中国美术形成了中西美术并存的格局,也为中国画融合西画的新派创造了机遇。由于写实主义的提倡,使重视物性、物理的宋代院体画展现了隔代复兴的希望。这种情势使文人花鸟画受到压抑,也间接地受到促动。西学的冲击只是使中国画坛丰富了营养,丰富了品类,使花鸟画多了一条融合西法的渠道,具有深厚文化传统和审美基础的花鸟画并没有被全盘西化论摧垮,却在“物竞天择”中显示出不已的生命力。传统的中国中心论已被现实打破,西方文化中心主义只会刺激东方文化的自强信念。经过一个世纪的反省,我们悟到了民族意识、民族文化的可贵,也悟到了开放的全球意识的必要,中国花鸟画将在创造性转换中寻求其现代品格。中国花鸟画的这种创造性拓展不仅是中华民族的需要,也是以其独特性丰富世界文化之需要。

    五

    由于上述社会革命的促迫和持续不断的西风劲吹,使变法、变革、图治、维新或者说传统与创新的矛盾成为整个世纪的潮流。“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也好,“西学为体,洋为中用”也好,变化出一个新的艺术世界来又是所有不安于现状的画家的愿望,于是形成了古今中外的艺术现象齐集一堂,各种变化途径争奇斗胜的局面。从语体的角度看,2世纪的花鸟画坛已非徐黄异体或疏密二体或院画与文入画的简单延续,而是简笔、半工半简、工笔三种传统语体的创造性转换与融合西画的新体共存的新格局。

|<< << < 1 2 3 4 5 > >> >>|


·上一篇文章:邵大箴谈学习水墨画:画张好画绝非易事
·下一篇文章:黄宾虹画学演绎历程的新考察


转载请注明转载网址:
http://www.o83.com/news/shzsdq/1222722555I535HI01KH94B5KGIBBF.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