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外滩画报  文章作者:佚名

    孔夫子与当代俄罗斯油画

    俄罗斯所倡导的现实主义绘画理念,曾经深刻影响了一代中国画家审美观念的形成和发展。具有悠久传统的俄罗斯油画,发展的现状如何?8月,9位来自圣彼得堡“光明世界”画家团的画家在上海开展,展出的80多件作品呈现出俄罗斯当代美术的走向。

    上世纪60年代,苏联浪漫现实主义传统油画深深影响了中国油画的发展,位于圣彼得堡的列宾美术学院和穆辛高等艺术学院,更是中国学画者心目中的“圣地”。66岁的俄罗斯油画家弗拉基米尔·波罗金毕业于穆辛高等美术学院,目前在俄罗斯美术界声誉正盛。8月,他率领自己创办的圣彼得堡“光明世界”画家团,在上海朱屺瞻艺术馆开展,展出的80余件作品风格迥异,包括肖像绘画、风景画、静物作品、风俗画等各种题材。从这些作品可以看出俄罗斯当代美术的一个侧面:象征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少了一些写实性,多了一些表现性。

    波罗金1941年出生于乌克兰,二战中失去父母,在国家孤儿院长大。1990年以后,他先后在德国、奥地利、美国、南非、荷兰、中国等十多个国家举办个人画展,作品成为戈尔巴乔夫、前德国总理科尔、沙特国王沙米尔的收藏,是“国王十字勋章”的获得者。他常年扎着头巾,一身麻布装扮,浑身散发着“起义军”气质。在画展开幕式上,波罗金高歌《喀秋莎》,在接受本报专访时,对他所崇尚的孔子儒家思想滔滔不绝。 

    记者:听说你对中国儒家文化很有兴趣? 

    弗拉基米尔·波罗金:我对东方古老的传统哲学思想都有兴趣,我曾到山东曲阜拜谒孔庙。我想知道儒家文化是如何根植于中国人心中,又是怎样潜移默化影响着当代中国文化与社会发展的。中国与俄罗斯一样,都经历过整个国民性翻天覆地的文化革命,我们都需要回到古老的民族精神中去,反思社会的和谐发展。在俄罗斯,普金政府宣扬人们在古老的俄罗斯民族文化中寻根,同时,孔夫子的理念对现代俄罗斯的国家治理也很有启发。 

    记者:你是说,俄罗斯的发展汲取了儒家文化的精髓? 

    弗拉基米尔·波罗金: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不过,俄罗斯在大学和中学教育中都传授孔夫子的思想,儒家文化既帮助当政者安抚人心,又确保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人”,这种“和”的精神对世界的发展至关重要。在我看来,自由的基础离不开建立在哲学共识上的政治和民族,而孔夫子创立的哲学是全世界都该感谢的,是人类文化的经典。 

    记者:你的作品《海的呼唤》体现了你对中国文化的理解? 

    弗拉基米尔·波罗金:这幅作品是我潜心参拜孔夫子庙3个月期间创作的,表达了人类最基本、最敏感和微妙的情感——母爱。一个家庭中最主要的是父亲,父亲的角色就像是指挥员、领导,而家庭中最基本的尊重和爱则是由母亲创造的。孔夫子告诉我们,一个国家就是由无数“小家”组成的“大家”,独立的民族之魂需要这种抛开内乱、团结一致的“和”的精神。
 
    记者:你在1989年创办了“光明世界”画家团,创办的主旨是什么?为何起名为“光明世界”? 

    弗拉基米尔·波罗金:这其实还是以孔夫子的思想为基础的,我觉得孔夫子就是光明的象征,他的精神净化了人类的内在心灵,提升对自我的感性认识,这是人类团结和长久发展最原始、最根本的奠基。“光明世界”表达了我对整个世界能挣脱黑暗笼罩的美好愿望,黑暗不应该是人类的朋友。 

    记者:听说你在看完电影《十面埋伏》后哭了,并连夜创作了作品《东方的爱》,是什么感动了你? 

    弗拉基米尔·波罗金:那是我看的第一部中国电影,我觉得影片中那种对爱的表达,将真实与创作中的幻想紧密连接。这种深沉的爱如梦如幻,表现了东方古老的哲学观,是一种含蓄而伟大的美。我还将继续就这一主题创作2-3幅画。 

    记者:“光明世界”大胆融入后现代元素,这种新浪漫写实主义风格在俄罗斯的发展现状如何? 

    弗拉基米尔·波罗金:浪漫写实主义在苏联还没有解体前,就受到政府的支持,组织整个前苏联范围的巡回画展,宣扬这种原先只供宫廷贵族观赏的艺术。艺术的发展曾受到政治的左右,现在的政策则鼓励百花齐放,培养各种流派,所以结合象征主义的一些技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记者:中国油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受俄罗斯的影响,在你看来,现代中国油画的发展进入了怎样的阶段? 

    弗拉基米尔·波罗金:我在穆辛高等艺术学院读书的时候,很多同学都是中国人,我觉得他们的基础非常好,造型能力强,文化底蕴也足。当代的名画家中,我最欣赏秦文的《闺趣古今》和张大林的意象油画,他们的构图细腻,颜色搭配和谐,表现了音乐之美,在明暗衬托和冷暖协调上,都显现了内在的力量,非常打动人。我认为,这两位代表了中国油画界的最高水平。 

    记者:你常在音乐与哲学中寻找灵感,你如何用绘画的语言体现它们的声音呢? 

    弗拉基米尔·波罗金:哲学是水,水之纯净、透彻和圣洁使我用如受洗礼般的心灵去感受,去创作;而音乐则赐予我力量,我总是边听音乐边画画,音符对脑神经的刺激就和颜色对眼睛的冲击力一样,这是双重感动的过程。在上海作画的每一天,我都会听着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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