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荷兰绘画的开拓者：农民的勃鲁盖尔

《盲人的寓言》（油画）勃鲁盖尔

    彼得·勃鲁盖尔是16世纪中叶尼德兰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画家之一，他所处的时代正是荷兰前身尼德兰民族矛盾尖锐复杂的年代。富有思想和正义感的勃鲁盖尔最了解农民的生活、性格和要求，他笔下的农民都是活力充沛、精明强干、勤劳勇敢的人。在他的艺术中，始终把农民作为主要描绘对象且毕生以农村生活为创作题材，人们称他为“农民的勃鲁盖尔”。他善于思考，幽默，喜爱夸张的艺术造型，因此人们又赠给他一个外号“滑稽的勃鲁盖尔”，又因为他的两个儿子也都是画家，故后世还称他为“老勃鲁盖尔”。他继承了博斯的艺术风格，又被誉为“新博斯”。他是欧洲美术史上第一位“农民画家”，虽然作品数量只有50件左右，但在艺术史上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他是17世纪荷兰绘画的开拓者。他不仅发展了凡·埃克和博斯的艺术成就，还总结了尼德兰艺术发展的成果，并成为17世纪荷兰和佛兰德斯艺术的先驱。

    勃鲁盖尔1525年出生于安特卫普东部的一个农民家庭。他的第一位老师是长于彩色玻璃宗教画的皮特·库克·凡·阿尔斯特，后来他又向一位重视民间版画的出版商兼画家伊罗尼姆斯·考克学习，后者给他的影响最深。1551年，勃鲁盖尔成为安特卫普画家行会的画师，之后不久即取道法国去意大利旅行。1553年，在罗马与著名的细密画家克洛维奥合作细密画。归途中，他还在意大利北部乡野和阿尔卑斯山漫游。从现存作品看，他的旅行写生主要为风景，其对自然的观察和描绘甚为精细，为日后创作提供了很多素材。他在意大利所作《风景素描》是其最早有年代的作品。

油画《农民婚礼》现珍藏维也纳美术史博物馆

    1556年，勃鲁盖尔的创作开始从风景转向带有教育性和讽刺性的人物。他借鉴博斯的作品，采取幻想和写实形象相结合的表现方法，从民间谚语和传说中选取题材，寓严肃的主题于风趣的表现中。这变化反映了他对尼德兰社会问题的关心，其作品如铜版画《大鱼吃小鱼》、《谢肉祭和四旬斋的斗争》等，或对世道人情进行讽刺，或隐含对西班牙的暴虐统治的抗议。

    勃鲁盖尔一方面为考克的画店提供版画稿，同时还从事绘画，大体上以1562年为界，此前多作版画，此后则主要致力于绘画。他重视对生活的观察和研究，常和友人到农村参加农民的活动，收集创作素材。1563年，他和老师库克·凡·阿尔斯特的女儿结婚，移居布鲁塞尔，并在这里度过最后6年。此时正当尼德兰革命的前夜和爆发时期，他的艺术日臻成熟，以现实的人为中心，将对自然和社会生活的描绘融为一体。他在作品中采取多种形式揭露西班牙军队和宗教法庭对尼德兰人民的残酷迫害并鼓舞人民进行斗争。在描绘农民的生活中，他找到表达思想感情的最好手段。这时期主要作品有《通天塔》、《洗礼者约翰布道》、《农民婚礼》和《农民舞蹈》、《雪中猎人》、《暗日》、《牧归》、《盲人的寓言》等。

    老勃鲁盖尔的晚年，是他艺术的黄金年代。因为他性格怪僻，画题有时也令人百思难解，但古怪的画意却标志着他鲜明的阶级立场。在欧洲绘画史上，他是最早的一位自觉的农民画家，人称“农民勃鲁盖尔”。关于他积极反映农民生活和革命斗争方面的绘画题材，大致可分为这样几个方面：一、采用民间故事里所描写的人与恶魔战斗的情节，来隐喻他所生活的时代政治；二、以选择恰当的圣经故事为绘画题材，影射西班牙反动统治和尼德兰人民革命事件，这方面往往采用夸张手法；三、表现民间习俗场面与农民生活方式，来披露他对农民的感情。

    从画面来看，也许人们会觉得勃鲁盖尔的画不如拉丁民族意大利人的画更理想化、更完美，其实，这种不避丑陋、直视现实生活本身的艺术观，正是他的价值所在，后来意大利的卡拉瓦乔画派，西班牙的“波德戈奈”风，荷兰的哈尔斯、伦勃朗，法国的夏尔丹以及19世纪的现实主义美术都受到了他的影响。（宗 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