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国际先驱导报 文章作者:晓德
圆明园,300年之殇
圆明园,万园之园,痛史中的痛史,一个最辉煌也最悲愤的记忆…… ——作家 周国平
残垣断壁,芳草萋萋。
站在圆明园的大水法面前,除了感到时光的停滞,再也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汇来描述眼前的场景。一场名为“荷花节”的活动正在热热闹闹地进行,乾隆当年盛赞的圆明园荷花,如今又重在2000亩水面上争奇斗艳。然而,这座具有300年历史的皇家御苑,却仍无法掩饰自1707年建园后漫长历史中无尽的哀伤。当年的“万园之园”,如今多数只剩下了碎石瓦砾。这不仅是圆明园之痛,更是历史之殇。
流失的国宝
青砖绿瓦的楼台亭榭,堆山植树的壶天胜景,历史书中记忆的圆明园,今天看上去又有了新的让人遐想的空间。一套“绝版纯金画卷”《圆明园四十景图》近日正在坊间热卖,而当年根据乾隆旨意,由著名宫廷画师历经9年绘制而成的原版彩绘本,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法国国家图书馆,默默遥望着东方故国的家园。正是这些数不胜数的国之瑰宝,才成就了圆明园“万园之园”胜景之外无与伦比的地位,那是何等的荣耀和辉煌!而今天,要寻找当年的影子,我们却不得不离开中国,去英国伦敦,去法国巴黎,去日本东京。
散落在那里的圆明园国宝,如同《圆明园四十景图》一样,只能在异国的土地上完成对历史的低吟浅唱。“火烧圆明园的1860年,正是中国大规模流失文物的开始阶段。”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的牛宪锋感叹,西方列强的入侵,正式撕开了圆明园的伤口。而圆明园流失海外的国宝到底有多少,连圆明园文物管理处也已无从查考。“搜集整理工作我们一直在做,但这显然是个长期的过程。”该处主任助理宗天亮的话语中明显带着无奈。未知者身价几何无法定论,但有据可查的每一件却都足以惊世骇俗:被誉为中国绘画史无上珍品的东晋顾恺之名画《女史箴图》,当年是圆明园中的秘藏,现保存在大英博物馆中;宋徽宗《五色鹦鹉》,现被波士顿美术馆收藏;宣德青花莲花大碗,藏于巴黎枫丹白露宫……甚至在荷兰、比利时等欧洲小国,也不时有中国国宝的足迹。
“有一天,两个强盗闯进了圆明园,一个大肆掠劫,另一个纵火焚烧……在历史面前,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兰西,另一个叫英吉利。”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在《就英法联军远征中国给巴特勒上尉的信》中,如是揭露英法联军1860年火烧圆明园的罪行。10月18日,3500名英军手持火把点燃了圆明园,园内300多名太监、宫女和工匠葬身火海,整个园林几乎化作一片焦土。圆明园成了哭泣之园!从此开始,圆明园连遭“火、木、石、土”四大劫难,直至伤筋动骨,奄奄一息。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前次劫难中幸存的圆明园建筑和大量古树被毁。“包括《四库全书》、《永乐大典》在内,无数宫廷所藏珍贵文物和古籍遭列强洗劫。”牛宪锋表示,经此浩劫,北京“自元明以来之积蓄,上至典章文物,下至国宝奇珍,扫地遂尽”。清朝覆灭后,北洋军阀的政客们又将魔爪伸向了圆明园内的石料,一车又一车的石头被达官贵人们运走,很多官员的私家官邸甚至陵墓都使用了不少圆明园石料。圆明园一时间成了采石场!此后,大量农民涌入圆明园,挖山填湖,种水稻,建房屋,园内既有的山形水系遭到严重破坏。“文革”期间,圆明园遗址遍布稻田、工厂和学校。直到2006年,仍有数百家住户和单位在圆明园内“驻足”,甚至一家大名鼎鼎的家电公司合同到期后仍拒绝搬迁而被告上了法庭。
艰难的保护
谁来保护圆明园?如何保护圆明园?
从1860年开始,多少有识之士奔走呼号,但却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而今,面对这座镌刻着民族耻辱记忆的园林,圆明园的保护却依然饱含争议。1979年,圆明园遗址被列为北京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经过多年整修,大部分山形水系得以恢复。“真实的遗址,真实的建筑,再加上绿化美化。”宗天亮告诉《国际先驱导报》,保护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没什么困难”。而多数普通人今天提到圆明园,却很容易产生走进历史轮回的错觉:2005年的湖底铺膜风波,2006年浙江一机构要异地重建圆明园的“壮举”,以及圆明园湖心岛被当作私家花园出租的闹剧……一次又一次吸引眼球的风波,只能让人徒留一声叹息。或许,对这座古老的园林来说,热闹只是别人的,而它却只有带着一身的伤痛,选择无言。
国宝回家:一条崎岖之路
与国际上不时发生的文物归属争议相比,中国流失海外文物回流多是通过民间购买
文物就是民族血脉,让流失的国宝回家,是每一个炎黄子孙都无法释怀的牵挂。
两个多月前,中国文化遗产日前夜,由北京市文物局、海淀区人民政府主办,圆明园管理处承办的“圆明园流散文物回归活动首归仪式”隆重举行。十余件散落在北京市的圆明园石雕构件,被捐赠回归圆明园。“一个民族的天才的最高化身之一是其文化遗产。这些被掠夺了文化遗产的男女公民至少有权要求归还那些最能代表他们民族文化艺术的珍宝。”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把无可替代的遗产归还给他的创造者》文件中如此感性地呼吁国宝回归创造者。然而,现实中促成包括圆明园在内的中国流失海外国宝回归,又谈何容易?
伤痛折磨数代文物人
罗哲文,国家文物局退休专家,解放前就开始致力于文物研究的这位八旬老人,提起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明显动了感情。“看了之后感觉非常复杂,”罗哲文过去几十年中经常到国外博物馆参观,“看一次,难过一次。”与罗哲文老人相比,牛宪锋在国外看到中国文物的第一反应是“好奇”。这位担任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宣传部长的年轻人向《国际先驱导报》坦言,自己是带着感情在工作,“想知道那些文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很难有机会来看。”牛宪锋今年3月曾去美国出差,其间他到了纽约和华盛顿收藏中国珍贵文物的博物馆。与中国国宝零距离的接触让他感慨万千:“原本应该在国内的膜拜和厮守,却要远赴万里之外只求惊鸿一瞥……如果真的在乎,谁都不应该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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